蓝色瑾瑜

令人担忧的菜鸽

清晨,阳光先从小缝里试探了一会儿。他没有反应。

过了一会儿,阳光就大大方方地全照了进来,整个屋子变得亮堂堂的。

他不得已睁开了眼。

他躺着,看着窗前的灰尘在光里一上一下地飘浮。烦躁地挥了挥胳膊。

灰尘飞得更猛烈了。

他不耐烦地蒙上了被子,却睡不着了。

可他还是不想起来。

他仰头看到床头放着的干花上也落满了灰尘,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:好久没有打扫了呢。

目光楞楞地看向了天花板,往事的片段,零零碎碎地浮现了出来。

那一年,他和好多人一起背着画材在太行山顶转了半个月,那时他还是一个有理想又自信的人。他喜欢把颜色抹得厚厚的,有时直接拿刮刀去抹,他的颜色很美,像变幻莫测的梦境。

一画起来就忘记了自我,忘记了时间,天地之间只有他自己和那些五彩斑斓的颜色。

那时的太行晴雨不定,本来还晴空万里,天色忽然就暗了下来,噼噼啪啪地开始落雨,大家惊慌有兴奋地一边撑着雨伞护画一边手忙脚乱地穿雨衣,他们的叫喊和笑声和雨声一起在山间回荡了很远很远。

想到了这里,他不由地笑了。那个时候多快乐,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白衣少年,笑的得也很阳光。

可是后来,后来怎么了呢,他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,或许是选择性遗忘?记忆就此卡壳了。

后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呢。

他只记得,他没有考入美院。

他只记得,身边一起画画的朋友越来越少,最后只剩下了他自己。

他只记得云南的天空,那大朵大朵的云,一位学长撕碎了云艺的录取通知书扬进了江里。

他有些羡慕那位学长考上了云艺,却也理解他为何扬了通知书。

那时他们都带着一点孩子气,一点别人眼里的小事就惊异不已。大事上的感情用事也让旁人觉得癫狂。

最初他们都有着一个艺术理想,那个理想,一想起来就很兴奋,画起画来也能欢快地哼起歌来。可是后来为什么越来越模糊了?有时候想起来,也很苍白和陌生,好像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。










评论

热度(14)